第858章長白山（一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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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圓圓，娘問你，這些話都是誰教你說的？”許清歡突然有一種直覺，她這個閨女很不簡單。
是她太疏忽了，沒有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責任。
“娘，這些話怎麽了？都是我自己想的呀。”圓圓大眼睛眨巴著，很是無辜，“有時候我聽祖父祖母感慨，有時候惠及大和尚也會說，還有我師傅也經常說一些奇怪的話。”
聽了圓圓的話，許清歡心底湧起一股子愧疚，是她這個做娘的不合格。
嘴上口口聲聲說要陪伴圓圓，可實際上呢？
許清歡緊緊把圓圓抱在懷裏，“你怪不怪娘？”
圓圓奶聲奶氣的道，“不怪，圓圓怎麽會怪娘呢？圓圓都知道，當時娘要是沒有懷身子，肯定會去找爹，如果當時跟爹在一起，說不準爹就不會遇到流沙坑，那樣的話，爹現在就還陪在娘身邊，陪著祖父祖母，陪著哥哥……”
小丫頭聲音哽咽，“圓圓一直想問娘，娘怪不怪圓圓？”
許清歡怔住，她只顧著自己難受，卻沒有想過女兒的感受。
圓圓聰慧，想事兒多，雖說沒有人特意跟圓圓說小五的事兒，可圓圓自己有心也能打聽到，她心思重，可不就多想了，這麽點兒的小丫頭，居然想的這麽深遠，她心裏肯定很難過吧？
再說小五不光對於自己來說很重要。
他是沈哲跟白梅一直自覺愧對的兒子，這兩人一直小心翼翼的跟小五相處，他們對小五的感情也很深。
團團跟小五之間的感情也很深厚，自始至終團團都沒有表現出什麽來，可是小家夥心裏肯定也很難過。
她只看到了自己的悲傷，卻忽視了所有人的悲傷。
作為兒媳婦她不稱職，作為母親她跟不稱職。
她沒有替小五盡到為人子女的義務。
她沒有替小五看好兩個孩子。
她真是一個差勁的人呢。
“圓圓，是娘不對。”許清歡緊緊把人抱在懷裏。
“娘~”
軟軟糯糯的聲音敲在許清歡心頭，叫她心裏暖暖的。
“圓圓從來沒有覺得娘不對。”
也不知道抱了多久，許清歡把小丫頭從懷中放下，“娘想去找你爹。不知道能不能找到，也不知道找到了能不能再回來。”
“我會看好祖父，不叫祖父喝酒的，我會跟祖母一塊兒照顧小叔跟小姑。我會看著哥哥不叫哥哥出去闖禍的。”圓圓認真的說道，“娘肯定能找到爹，也肯定能回來的。我們大家等著你們回來。”
說完這番話，圓圓臉上有猶豫的神色，想了想，她還是勾住許清歡的脖子，把自己的秘密跟她說了。
許清歡眼中漸漸盛滿不可思議，楞楞的盯著圓圓腰間的小葫蘆。
她沒有想到，圓圓居然會有這麽得天獨厚的遭遇，也難怪小丫頭如此聰慧，知道的也多。那小葫蘆居然自成空間，空間內的時間流速跟外界不同，圓圓說她經常在裏頭待著，所以現在看起來雖然只有兩歲，可用空間裏的流速來算，圓圓十多歲了……
這事兒若是叫旁人知道了，定是會把圓圓當作妖怪。
可許清歡自己就經歷了無法解釋的事兒，現在圓圓經歷的，也不至於無法接受。
“圓圓，這件事兒莫要告訴旁人了，這東西太過神奇，先不說旁人會不會接受這件事兒。就這神奇的東西，若是叫人盯上了……”
“娘，我知道的。”
母女兩個又說了很久，許清歡終於下了決定，去尋小五。
沈哲與白梅是不信小五還活著的事兒的，被流沙坑吞沒，怎麽可能還活著。他們覺得許清歡是用情太深無法接受這一事實，有心想要攔著人，可瞧著她這兩年的身子每況愈下，又覺得強行拘著她會叫她的狀況更差勁，又聽說她是要跟著惠及去尋人，心裏又有了隱隱的期盼。
最終，兩人並沒有攔著許清歡，只是說若是找不到人，叫她回來，她還有兩個孩子。
許清歡跟團團說了這事兒，團團雖然不舍，可還是讚成許清歡的決定，又說他會替她好好照顧家裏人。
三日後，許清歡與惠及出了京城，一路朝東北方向前行。
“雖然我肯定小五活著，可能不能找到他，看你們之間的緣分了。”路上惠及這麽說。
許清歡堅信他們之間的緣分很深，羈絆很深，肯定能找到人的。
他們去的是遼東府，惠及說，要進長白山。
當初，她與小五也是準備進長白山的，因為簫慎跟連敏去了，又因為當時沒有找到一個願意帶他們進山的人，這件事兒就耽擱下了。
“一個月後，天狗食日，七星連珠，成不成就在那一次了。”
天狗食日，許清歡知道，不過是個自然現象而已。
至於七星連珠？許清歡卻是不知道的。
問惠及，惠及只說這是百年才得一次的奇異景觀。
一路急行，到達遼東府的時候，距離天狗食日還有十天。兩人沒有直接進長白山，而是回了白河村。
宅子一直是杜氏打理著，三兩天來一次，一點兒都沒有荒廢了。
許清歡轉了一圈兒，直接去了杜氏家裏，院子有個虎頭虎腦的小子在鋪好的青石板上爬著，白容容在葡萄架下做著繡活兒，時不時的擡頭看著那小娃娃。
“容容。”許清歡輕聲喊人。
距離當初離開，已有三年。
白容容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，“清歡嬸嬸？”
語氣是疑惑的，不敢相信的。
許清歡緩步進了院子，點點頭，“是我。”
“娘娘娘。”白容容激動的朝屋裏喊，“清歡嬸嬸回來了，清歡嬸嬸回來了。”
杜氏是扶著肚子出來的，她與白容容的神色一樣，都是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。
“歡妹子，真是你？”
許清歡上前扶了杜氏，“嫂子您這是又有了身子了？瞧這樣子，快生了吧？”
“你，你，你！”杜氏濕了眼眶，“說好了很快就回來，怎麽這麽久才回來？你個沒良心的，就算不回來，好歹捎信給我們呀。我跟容容兩個，很想念你。對了，怎麽沒見大兄弟跟團團？”
“團團留在京裏陪著他祖父祖母，還有我家那小丫頭。小五有公務在身，這次我回來也待不多久，惠及大師剛好來這邊兒有事兒，我便一起回來了。最多五天，我們就要離開的。”許清歡淡笑著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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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她太疏忽了，沒有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責任。
“娘，這些話怎麽了？都是我自己想的呀。”圓圓大眼睛眨巴著，很是無辜，“有時候我聽祖父祖母感慨，有時候惠及大和尚也會說，還有我師傅也經常說一些奇怪的話。”
聽了圓圓的話，許清歡心底湧起一股子愧疚，是她這個做娘的不合格。
嘴上口口聲聲說要陪伴圓圓，可實際上呢？
許清歡緊緊把圓圓抱在懷裏，“你怪不怪娘？”
圓圓奶聲奶氣的道，“不怪，圓圓怎麽會怪娘呢？圓圓都知道，當時娘要是沒有懷身子，肯定會去找爹，如果當時跟爹在一起，說不準爹就不會遇到流沙坑，那樣的話，爹現在就還陪在娘身邊，陪著祖父祖母，陪著哥哥……”
小丫頭聲音哽咽，“圓圓一直想問娘，娘怪不怪圓圓？”
許清歡怔住，她只顧著自己難受，卻沒有想過女兒的感受。
圓圓聰慧，想事兒多，雖說沒有人特意跟圓圓說小五的事兒，可圓圓自己有心也能打聽到，她心思重，可不就多想了，這麽點兒的小丫頭，居然想的這麽深遠，她心裏肯定很難過吧？
再說小五不光對於自己來說很重要。
他是沈哲跟白梅一直自覺愧對的兒子，這兩人一直小心翼翼的跟小五相處，他們對小五的感情也很深。
團團跟小五之間的感情也很深厚，自始至終團團都沒有表現出什麽來，可是小家夥心裏肯定也很難過。
她只看到了自己的悲傷，卻忽視了所有人的悲傷。
作為兒媳婦她不稱職，作為母親她跟不稱職。
她沒有替小五盡到為人子女的義務。
她沒有替小五看好兩個孩子。
她真是一個差勁的人呢。
“圓圓，是娘不對。”許清歡緊緊把人抱在懷裏。
“娘~”
軟軟糯糯的聲音敲在許清歡心頭，叫她心裏暖暖的。
“圓圓從來沒有覺得娘不對。”
也不知道抱了多久，許清歡把小丫頭從懷中放下，“娘想去找你爹。不知道能不能找到，也不知道找到了能不能再回來。”
“我會看好祖父，不叫祖父喝酒的，我會跟祖母一塊兒照顧小叔跟小姑。我會看著哥哥不叫哥哥出去闖禍的。”圓圓認真的說道，“娘肯定能找到爹，也肯定能回來的。我們大家等著你們回來。”
說完這番話，圓圓臉上有猶豫的神色，想了想，她還是勾住許清歡的脖子，把自己的秘密跟她說了。
許清歡眼中漸漸盛滿不可思議，楞楞的盯著圓圓腰間的小葫蘆。
她沒有想到，圓圓居然會有這麽得天獨厚的遭遇，也難怪小丫頭如此聰慧，知道的也多。那小葫蘆居然自成空間，空間內的時間流速跟外界不同，圓圓說她經常在裏頭待著，所以現在看起來雖然只有兩歲，可用空間裏的流速來算，圓圓十多歲了……
這事兒若是叫旁人知道了，定是會把圓圓當作妖怪。
可許清歡自己就經歷了無法解釋的事兒，現在圓圓經歷的，也不至於無法接受。
“圓圓，這件事兒莫要告訴旁人了，這東西太過神奇，先不說旁人會不會接受這件事兒。就這神奇的東西，若是叫人盯上了……”
“娘，我知道的。”
母女兩個又說了很久，許清歡終於下了決定，去尋小五。
沈哲與白梅是不信小五還活著的事兒的，被流沙坑吞沒，怎麽可能還活著。他們覺得許清歡是用情太深無法接受這一事實，有心想要攔著人，可瞧著她這兩年的身子每況愈下，又覺得強行拘著她會叫她的狀況更差勁，又聽說她是要跟著惠及去尋人，心裏又有了隱隱的期盼。
最終，兩人並沒有攔著許清歡，只是說若是找不到人，叫她回來，她還有兩個孩子。
許清歡跟團團說了這事兒，團團雖然不舍，可還是讚成許清歡的決定，又說他會替她好好照顧家裏人。
三日後，許清歡與惠及出了京城，一路朝東北方向前行。
“雖然我肯定小五活著，可能不能找到他，看你們之間的緣分了。”路上惠及這麽說。
許清歡堅信他們之間的緣分很深，羈絆很深，肯定能找到人的。
他們去的是遼東府，惠及說，要進長白山。
當初，她與小五也是準備進長白山的，因為簫慎跟連敏去了，又因為當時沒有找到一個願意帶他們進山的人，這件事兒就耽擱下了。
“一個月後，天狗食日，七星連珠，成不成就在那一次了。”
天狗食日，許清歡知道，不過是個自然現象而已。
至於七星連珠？許清歡卻是不知道的。
問惠及，惠及只說這是百年才得一次的奇異景觀。
一路急行，到達遼東府的時候，距離天狗食日還有十天。兩人沒有直接進長白山，而是回了白河村。
宅子一直是杜氏打理著，三兩天來一次，一點兒都沒有荒廢了。
許清歡轉了一圈兒，直接去了杜氏家裏，院子有個虎頭虎腦的小子在鋪好的青石板上爬著，白容容在葡萄架下做著繡活兒，時不時的擡頭看著那小娃娃。
“容容。”許清歡輕聲喊人。
距離當初離開，已有三年。
白容容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，“清歡嬸嬸？”
語氣是疑惑的，不敢相信的。
許清歡緩步進了院子，點點頭，“是我。”
“娘娘娘。”白容容激動的朝屋裏喊，“清歡嬸嬸回來了，清歡嬸嬸回來了。”
杜氏是扶著肚子出來的，她與白容容的神色一樣，都是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。
“歡妹子，真是你？”
許清歡上前扶了杜氏，“嫂子您這是又有了身子了？瞧這樣子，快生了吧？”
“你，你，你！”杜氏濕了眼眶，“說好了很快就回來，怎麽這麽久才回來？你個沒良心的，就算不回來，好歹捎信給我們呀。我跟容容兩個，很想念你。對了，怎麽沒見大兄弟跟團團？”
“團團留在京裏陪著他祖父祖母，還有我家那小丫頭。小五有公務在身，這次我回來也待不多久，惠及大師剛好來這邊兒有事兒，我便一起回來了。最多五天，我們就要離開的。”許清歡淡笑著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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